十九這一年啊…
這一年決定從香港回來、決定轉系,開了Medium。去了熱線實習。回到台大開始積極的參與性別議題的討論。
尊重人與人之間的界線
這一年我學會認識界線。自己與別人的,該如何尊重別人的界線,同時也不要讓別人越界。雖然做的也不是很完美,但是至少有一個好的開始。
十九歲情緒低落的時候很多。但是我開始學會,雖然向他人求助並不可恥,但是也要知道他人也有自己的生活,要尊重他人的休息時間與個人生活。同時,他人的建議永遠只是一個輔助,不能夠把整個人生推託到他人的建議上。
這一年,我也知道我不能夠為他人的人生負起責任。這是我朋友在我年底因為香港運動很焦慮難過的時候跟我說的:「請賜予我力量,去接受我所不能改變的;請賜予我勇氣,去改變我所能改變的;並賜予我智慧去分辨兩者的不同。」
這話影響我很大。在過去,我習慣控制生命中的每一件事,但是今年所發生的一切使我了解,我只能回到自身,問我自己,在這樣的世界上我要做什麼樣的人,要做什麼樣的抉擇。我不能替他人擔負起他們的人生,就如同我不能期望任何人背負起我的。
而也正因為如此,我更知道照顧自己的重要性。瑄跟我說過「妳知道嗎?妳很不會照顧自己,妳都是等別人來照顧妳」。其實這句話有如當頭棒喝,我一直想照顧別人,想要以自己的力量去對抗不義,但是我卻很少在這個過程察覺自己的傷害,反而變得更加依賴某些人。
找回信念
十七、十八兩年是很浪漫的兩年。對於人生有種玩世不恭的蔑視,有種附中人的狂妄。而我的狂妄是覺得我可以輕而易舉的遵循世界制定的規則,在這場遊戲取勝後,再做我喜歡的事情。
當時的我一點都不想對人生負責。我不喜歡想未來,認為未來只不過是一切隨機的組合。我只想揮霍青春,等到青春的資本見底的時候再憑著我的良好背景找份規矩安穩的未來。
十九歲的我站在二字頭的前面,發現迷惘的代價其實很大。不願意做決定,不願意抵抗他人的期待,再怎麼繞路都無法成為自己。只會越來越空虛,越來越失去生活的動力,而本來豐沛的情感也會因為壓抑而變得具有傷害性。
我拾回我的理想主義。我希望看見結構的限制,但也同時明白結構不是不可能改變的,然後慢慢去改變它。過去兩年,我曾經以我的理想主義為恥,投向虛無。我也曾經討厭我總被別人說天真。可是,如果這樣的天真、這樣的理想主義就是我的動力的話,有什麼不對嗎?
我曾經太在乎他人對我的評語了。十九歲以前,我幾乎沒有跟人吵過架、想不出世界上有誰討厭我、也沒有不喜歡的人。但是,十九歲的時候,我認識到我可以不喜歡別人、我可以做錯事、我可以不是完美的。我可以跟他人意見不同,而且不會因為我的年紀、學歷或任何理由,我的意見就沒有價值。十九歲我開始學習這一切,這是過去作為一個好學生模板的我看不到的,甚至是不屑學習的。
面向二十
即將入二字頭了,我依然比許多同齡的人天真。我不再討厭這樣的自己,反而希望可以帶著這樣的自己去發展出一套獨特的觀點,找到我在世界中的位置。
今年的生日願望是可以順利轉系,還有暑假可以過得很充實,去實習跟波蘭語言學校,而第三個願望是秘密。
即將作為一個完完全全的成年人,我想,往後的日子雖必定更加艱難,卻也會是獨特的一條路吧。我希望不管路有多難,都會跟我所愛的人們一起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