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中抱緊自由
常被問到香港的政治氛圍。是不是真的那麼無望,與我們同輩的人都想些什麼。尤其是最近台灣接近總統大選,身邊的朋友不安全感都很重,就更會問問香港的狀況。
比較熟一點的朋友,我就都無奈的回答「沒救了啦」。我並不想這麼說,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我回台灣的原因之一。然後我就想到我那些充滿理想的朋友們。
當初去香港的時候就有一種近乎倔將的堅持,覺得不可能所有人都像刻板印象中的急躁而勢利。我就想要見見不同的人,而我倔時也遇到了許多充滿勇氣跟理想的朋友。
可是那種勇氣,那些試圖做點什麼的嘗試,聊到最後,常常總是無奈。那是一種大環境的絕望,做什麼都是走投無力的困境。但是這些朋友又是我深深欣賞喜歡的人。常常聊完之後心中都悶悶的。我知道他們都比我堅強且有知識,但是也因如此,心中總是深深的心疼。
記得有天下課的時候,從教室裡走出來,聽到系上一個不是很熟的同學在聊台灣政治。我覺得挺特別的,就問他為什麼看台灣政治。「為什麼看台灣政治?因為香港政治很無聊啊。」他說。「2016是香港政治終結的元年。你懂嗎?沒有政治。16年後就沒有真正的政治了」。「做這個沒有用了啦,還是來唸個LLB以後可以賺一點錢」
沒想到這樣的對話,後來又在很多不同的人口中不斷不斷的聽到。而且相處的時間越多,原先輕描淡寫的無奈就越顯深刻。
我問過一個朋友為什麼會開始寫文章。他說一開始是想建立一套香港的本土論述。但他說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空間了。「像梁天琦一樣被關七年,太不值了」。「說港獨是不可能的,不如來發大財吧」,他自嘲著卻又有點真實。「反正我們適應力很強嘛…」
我也問過另一個也很欣賞的朋友對於政治的看法。「雨傘的時候也是天天去啊。但現在,現在在香港搞政治已經沒用了」他是這樣說。
當時我跟香港朋友K說我要回台灣唸書,他一直鼓勵我去做學生自治。「去搞政治啦。你知道你有政治可以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嗎」那日晚上K跟我說。
也可能就是這樣,所以我好怕下一次見到大家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心冷的不像自己了 我怕他們會開始切割那個今日我好喜歡的他們,討厭今天的那個自己。可是我也怕他們始終不變,然後將自身置於險境。
香港是一個不容理想主義存在的地方。但我依然不切實際地希望著大家都好好的,願光輝歲月總有一天會來臨。